綠房子散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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綠房子
那天路過丁字街口,發現路邊那爿雜貨店突然煥然一新了。小小的活動板房,一改往日慵懶的灰白色調,代之以惹眼的一抹深綠。剛剛油漆過的小房子,煢煢獨立於平坦空闊的街道旁邊,就憑空讓人體味到一種鮮活的動感。這一帶樹木本來就少,花草也實在不多,綠色也就因此顯得金貴起來。我知道店鋪的主人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,卻不明白一個收入微薄的老婆婆,何以捨得如此財力將小板房塗刷成十分醒目的`深綠。出於好奇,下班後,我特地在小店前停車,進去買一包煙,藉故看個究竟。
沒想到,進店看到的卻是我認識的柱。年前,由於單位效益不好,柱子下崗了。國人喜歡吉利,十分忌諱一些不詳的字眼,儘量挑選稱心如意的詞兒,下崗就是。不下崗的人就像坐上末班車的乘客,很難體會下崗人的滋味。看樣子,柱子出於萬般無奈頂了開雜貨店的母親的班,讓母親下崗了。生存狀態也許就是老百姓最最關心的事情,境遇差不多的人們話也就容易投機,我和柱子就聊起來。柱子很健談,新理的平頭齊臻臻的,臉上永遠盪漾着一股笑意,天生一副樂天派模樣。他很神祕的向我透露一個祕密。原來,他鄉下有個擺弄瓜菜的舅舅,自己下崗後去找舅舅討主意,爺倆經過一番斟酌決定在這釘子接口擺個瓜菜攤,零售批發。當我問起新刷的店鋪時,柱子大咧咧的笑着,說那是他向下的舅舅的主意,說是這地方綠色太少,物以稀爲貴,就讓綠房子綠瓜菜佔它個天時地利人和吧!
我因公出差不過十天,再去看柱子的綠房子。嘿,想不到還真是那麼回事兒!瓜菜大戲唱得那是有板有眼。炎炎驕陽下,綠房子門前四根竹竿挑起一塊綠色塑料布,撐起好大一片綠蔭,在這難得的綠蔭裏,不少人在買瓜菜。柱子抽空告訴我,昨日夜間從鄉下拉回一車沙瓤西瓜,一大早全批發給市區那些擺瓜攤的,出手相當麻利。眼前擺這點瓜菜,權當綠房子的招牌!
真該爲柱子高興。人說綠色是生命的象徵,此言不假。眼下,把下崗看做謀求個人發展機會的人當不在少數,這些人大都憋足了勁兒要大幹一場,然而,萬丈高樓起於基石,要紮紮實實從小事做起。做大事要有一個支點,生就一身倔脾氣的柱子,是不是已經找到了這個支點?
與柱子告別,我推車慢行,情不自禁頻頻回頭。我爲那一團深綠感到莫名的激動,它使我想到自己腳下的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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